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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要求沈瑟是想主动提的，没想到费洛德居然先说了。
她没有异议，自然直接答应下来。
她这么痛快，费洛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：“你别误会啊，我们不是质疑你的能力，只不过绍仲现在的影响力太大，你跟他的关系本身就会引起不小的关注。加上顾绍季和他的关系又复杂，我们担心你牵扯在里面，会不太方便，也给案件的代理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。”
“我明白的，您不用多说别的了，就这样决定吧。”
费洛德闻言略微松了口气，他只是担心沈瑟会不会因此失落或是不开心，完全想不到，此刻的她有多想逃离这些裹挟。
她甚至无比的后悔，后悔当初接了这个案子，后悔掺和进这件事，后悔去见顾绍季，后悔接林卓飞那通电话。
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，那此刻就不会有这种如火煎熬的感觉了。
她不仅是个不合格的律师，也是个品行有瑕疵的人，而这些，她尚没有勇气说出来，也不敢让人察觉到。
“费律师，”沈瑟依旧垂着头，但语调很平缓，说的话也很清晰，“我想……请一个长假。”
“啊？”费洛德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，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原因，“哦哦，你要准备婚礼是吧。不过时间还早，不如等婚礼结束了，你再休假去度蜜月，这样更好一些吧。”
沈瑟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：“嗯，那就这样吧。”
费洛德觉得她有点怪怪的，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，只能将其归结为她的心情不好。
毕竟今天接连经历了庭审和吴婷的为难，对她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，她需要时间去平复一下心情。
沈瑟很快走了，费洛德也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。
他近期计划着交接一下工作，所内的事务慢慢地都要交给张律。
本想着这两天找个机会跟后者好好聊聊这件事，毕竟退伙的程序也不简单，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更好些。
但因为一些杂事耽误了，刚才的时机也不太好，因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。
于是他先自己整理起了资料，多年前的案卷他还留着不少，翻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久远的记忆浮现。
放在柜子里最里侧的是德诚所刚成立时的各种资料，他拿出来翻看了两眼，却在看到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纸页时，目光和心绪都瞬间凝住了。
……
临近下班的时候，沈瑟给程绍仲发了条信息，问他能不能让司机来接接她，她这就要回家了。
没多久程绍仲就回复了，答案自然是“好”。
沈瑟放下手机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。
先前她还跟程绍仲说，不想因为她给他造成太多的麻烦，而现在，她又改变了主意，因为她怕吴婷，或者是还有其他人突然出现。
万一她招架不了，给自己招来麻烦无所谓，伤害到孩子是她最担心的事情。
无论如何，她都要保护自己宝宝的安全，这对现在的她来说，是最义不容辞的职责。
……
吴婷看向方才说话的人。
这是个女人，长相倒是不错，只不过看得出来年纪不算小了，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有些纹路。
所以她问道：“你是谁？怎么带我来到这里的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女人呵呵笑了声，似乎觉得这样连番的问题有些好笑。
“我是谁，又为什么要做这些，我们慢慢聊，不要着急。”
吴婷看着不远处的人越走越近，直到她的面前。
“对你丈夫的事情，我听到了一些消息，感到非常遗憾。”她耸了耸肩，说这遗憾，其实表情并没有多少共情，“我猜你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，所以我想问问你，想不想有所改变？”
吴婷蹙着眉头，对她说的话持怀疑的态度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可以替你出一口气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那个姓沈的律师，你不是对她很不满吗？要是我能帮你好好教训她，应该正中你的下怀吧。”
吴婷这才明白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。
随便跑出个人来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，又信誓旦旦地说要替自己教训人，这样的“圣人”真的存在吗？傻子都会知道不可能。
因而帮忙是假，报私仇才是真。
吴婷冷冷一笑，说：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，不要想着利用我。”
对方为她的清醒和机智赞叹了一声，不过前者看上去也没有欲盖弥彰的意思：“吴小姐，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，我的确是来帮你的，或者换个说法，我们是合作。”
吴婷又打量了她两眼，对这些话她仍旧没有兴趣。
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，这个女人究竟是谁，她到底有多大的能量，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大街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带来这里。
对方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，于是笑出了声，道：“看来你对我很好奇啊，其实告诉你也无妨。”
然后吴婷就听到了一个名字。
她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“如你所想，我跟沈瑟也有些过节，所以想给她找点麻烦。要是吴小姐也有同样的意愿，我们通力协作，肯定会事半功倍的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说过了，我不会参与你的事，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“看来吴小姐对我还是不放心呀，那我只好给你看一样东西了。”说这，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，递到了吴婷的手边。
吴婷接过来，迟疑地打开看了一眼。
照片的景象有些模糊，明显看出来不是从正规渠道摄得的，甚至都像是从什么画面中截取出来的片段。
而眼前的人证实了她的猜想。
“之前你跟沈瑟见面的时候说过的话，我都听到了。所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，换作是我，也绝对无法原谅她。”
吴婷咬了一下嘴唇，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人来。
“你也知道她现在跟谁在一起，要是从外面下手，肯定是不容易的，但要是从内部找机会，肯定会简单的多。”
吴婷已经说不出否定的话了，手中的照片已经证明了一切。
然后她回想了一下，方才听到的那个名字。
那个平平无奇，没有丝毫记忆点的名字。
李芳。